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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卷:花好月緣170 喜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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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十來天的功夫,蓉卿就瘦了一圈,人沒了精神蔫蔫的躺在床上,看著蕉娘眼淚汪汪的:“您別做了吃食了,累了半天全被我吐了。”

“我不累。”蕉娘心疼的也紅了眼睛,“越是不能吃,就越要想著辦法做,保不齊哪一樣你能吃幾口呢。”又摸摸她瘦成巴掌大的小臉,“這可怎麽是好!”嘆了口氣。

“蕉娘。”蓉卿抱著蕉娘嚶嚶的哭,“生孩子怎麽這麽累啊。”

蕉娘摟著她,又幫著她擦眼淚:“快別哭了,一會兒又該難受了,躺著歇著,我剛蒸了南瓜餅,還有你說的什麽蔬菜泥,我去端來,你再吃些。”

蓉卿委屈的抹了眼淚,點頭道:“嗯。”待蕉娘出去,她摸著肚子訴苦,“你說你,才來就這麽折騰,等你出來看我怎麽收拾……”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可笑,若真等他出來,哪裏又舍得下手。

常看人家做母親,她也喜歡孩子,卻從沒有體會這樣的感覺,惶恐,激動,期待,緊張……許多許多的情緒交織著,即便是吐的難受,可依舊覺得不躊躇懊悔,只要他平平安安的,一切都值得。

都說做母親不容易,她此刻才隱約體會到。

“八妹。”蘇容君自外面走了進來,“你好點了沒有。”

“七姐。”蓉卿請蘇容君坐,她自己也撐著坐起來,蘇容君拿了個迎枕塞在她身後,蓉卿嘆了口氣道,“沒有好不好的,還是那樣。”

蘇容君給她號了脈,嘆了口氣,輕聲道:“我尋了副方子,說是治孕吐管用,我仔細看過藥方並無不妥,你要不要試試?”

“算了。”蓉卿無奈道,“總是吃藥對孩子也不好,我這樣忍忍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,每天吃點饅頭喝幾口湯續著就成。”

蘇容君知道她的擔憂,就點頭道:“那我先收著,實在受不住了,我再給你煎好了送來。”

蓉卿點點頭,握著蘇容君的手:“我有個身孕連累的你們都忙了起來。”

“說這些話做什麽,我們都是一家人。再說,你為我事奔波的時候,你也沒有半點怨言。”明蘭奉茶進來,蘇容君接了茶想到明期的婚事,“還有三四日的功夫,都準備好了。”

蓉卿點頭道:“東西都備好了,只等出嫁的日子了。”蘇容君頷首拿了個荷包出來,“這是給明期添箱的,我也沒什麽好東西。”

“我把明期喊來給您磕頭。”蓉卿也不客氣笑著收了,讓明蘭把明期喊來,過了一刻明期進了房裏,蓉卿把荷包遞給她,“是七小姐給你的!”

明期看著一楞接了荷包,拿在手裏沈甸甸的,七小姐未成親這些都是她私房的銀子,明期便跪下給蘇容君磕頭:“謝謝七小姐。”蘇容君笑著道,“快起來。你成親後日子過的順遂,你們奶奶和我也放心了,旁的話說多了都生分,你只管忙著你的事兒去吧。”

“謝謝七小姐。”明期點頭應是,和明蘭一起退了出去。

“中午留在這裏吃飯吧。”蓉卿拉著蘇容君,“你回醫館吃的也是冷的。”

蘇容君搖搖頭,回道:“一會兒有藥材要送到鋪子來,我得過去看看。”蓉卿聽著頷首,問道,“那好,你得空就過來坐坐。”

“嗯。我得空就來,你別胡思亂想,再熬兩個月就好了。”蘇容君站了起來,“我回去了,你好好的。”

蓉卿點頭目送蘇容君出了門。

蘇容君帶著圓月玄月出門,明期送她們,玄月道:“你成親的喜酒定是要吃的,到時候我們一定來。”

“好。”明期點頭道,“到時候叫人去接你們,還有那邊的胡媽媽,何媽媽以及幾位姐姐。”

玄月點頭:“你是最有福氣的。”她和圓月都沒有成親。

玄月說完笑著跟著蘇容君上了車。

馬車一路到了醫館後院,方下車便有小廝來回:“蘇醫女,藥材都送來了,管事在點算數量。”蘇容君應了一聲問道,“銀子都準備好了,你拿去給他們。”

“藥材的錢不用今天給。”小廝也滿臉的納悶,“說是三個月一結算就成。”別家供貨都是次次結清的。

蘇容君微楞停了腳步回頭看著小廝,問道:“誰說的這話?”小廝支支吾吾的回道,“是……是蔡國公爺。”一頓又道,“國公爺這會兒在後堂等您呢。”

蘇容君就皺了眉頭,想到楊宗文身影,低聲道:“我知道了,你去忙吧。”就去了後堂,楊宗文果然坐在她常坐的位子上,也未動低頭不知在想什麽,聽到她的腳步聲,楊宗文臉上一喜站了起來,蘇容君忙行禮喊道,“國公爺。”

“七小姐。”楊宗文微笑著道,“藥材都給你送來了。我看這邊的生藥生意著實不錯,不如我與那邊的管事打個招呼,讓他們每隔半個月就給你們送一趟貨,也省的你們專門跑一趟。”

他一個堂堂國公爺,雖如今未領朝事,可每日都要去文華殿讀書,府裏也有庶務忙著,其實並不算空閑……卻每隔幾日就來幫忙,如今送藥材的事就仿若他包攬了,每每都是他在打點,蘇容君有些過意不去,回道:“這些瑣事就讓他們去吧,一直勞煩您,耽誤了您的功夫。”

“不相幹的。”楊宗文擺著手,“我平日也沒有什麽事,再說我也喜歡到這裏來坐坐,聞著藥香心裏格外的沈澱。”

蘇容君一時不知道怎麽回他,有些尷尬的站在他對面,楊宗文微微一笑,道:“方才聽他們說你去都督府了?可是有什麽事?”

“到沒有要緊的事,只是過去看看五夫人。”蘇容君笑笑請楊宗文坐,楊宗文對這裏不陌生,便在椅子上坐下又道,“昨天還聽到太子妃娘娘念起五夫人,說是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。”

“府裏有工匠在,瑣事多。”蓉卿才有孕,也不好對外頭說,況且,蘇容君覺得和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說這事兒也很奇怪,“太子妃娘娘可還好?”

“挺好的,府裏新擡了一房妾室。”楊宗文說著就垂了眉眼,“姐姐忙著操持呢。”

蘇容君面上微微一怔,繼而又垂了眼眸,暗暗搖頭……說好了往後再不動那心思的,太子府擡了妾室和她有什麽關系,再說,太子爺身為儲君子嗣繁衍乃是重責,擡幾房妾室再正常不過。

想到這裏,蘇容君笑笑擡頭看著楊宗文道:“那您空了多去陪娘娘說說話,她的身體才漸漸康覆,也不得多勞累了。”

“謝謝你的關心。”楊宗文微笑道,“娘娘也常說得虧你的照顧,若不然她也不會康覆的這麽好。”

蘇容君笑笑道不敢。

“說起來。”楊宗文頓了頓看著蘇容君,露出一絲赫然,“有件事想請你幫忙。”

蘇容君微怔,問道:“什麽事,國公爺清說。”楊宗文頓了頓就道,“下個月文華殿要考國畫……”他紅了臉,“我的國畫一直是弱項,所以就想請你指點我一二,旁的師傅對我期望要求太高,我若做不好難免不會傳出閑話去,我思來想去,認識的人中只有七小姐最合適了。”蘇容君的國畫連皇後娘娘也曾讚過。

“我?”蘇容君愕然,“我畫工也不佳,不過偶得一兩幅尚可的畫作,實在不敢指點國公爺。”

楊宗文擺著手:“你自是可以,七小姐不要謙虛。”頓了頓看著蘇容君,生怕她拒絕,“只有你不在乎我的身份,不對我有過高的期望,也不會取笑我……”垂了頭有些無助的樣子。

他是蔡國公,是太子妃娘娘的外家,更有可能是未來的國舅,多少雙眼睛看著他,他從不怕正視自己的缺點和不足,可卻不願讓他的缺點成為別人質疑太子妃的利器。

他要撐著國公府,努力成為太子妃娘娘的後盾,可是有的時候他也想有人說說話……

楊宗文看著蘇容君,抿了抿唇。

“這……”一瞬間看著他,一瞬間心軟了下來,又想到他對自己的幫助,她想了想點頭道,“若是國公爺不嫌棄,那往後每隔三日你下午來醫館,可好?”

楊宗文臉上的猶豫一掃而空,點頭道:“那我每天下館後就過來吧,反正我回家也是一個人,到你這裏來,還能幫幫你們的忙,正好也喜歡聞著藥香。”一頓又道,“你不用管我,我自己來自己走,你忙你的就是。”

蘇容君看著楊宗文,一時間無言以對。

五月二十,明期成親的那天蓉卿強撐著送她出門,明期與衛進進來給她和齊宵磕頭,她自己原本還好,反正嫁出去半個月又回來了,只是一邊的明蘭和青竹以及紅梅哭的厲害,她挨不住也哭了起來:“奶奶,奴婢走了!”

蓉卿很高興,擦了眼角笑道:“什麽走不走的,過幾日就回來了,你和衛進好好過日子,有事兩個人商量著辦……”她細細碎碎交代了許多,像是母親嫁女兒一樣,明期認真聽著抹著眼淚,蓉卿說著又看著衛進,“我把她交給你了,你可要好好待她,若叫她受了委屈我第一個不饒你。不過她若欺你讓你受委屈,你也來和我說,我幫你收拾他。”

衛進紅著臉點頭應是,偷偷瞄了眼明期,她今兒穿著一件大紅色妝花緞的對襟褙子,帶著珊瑚紅的耳墜,圓圓的臉上了淡妝,透著一抹子平日沒有的溫柔嫵媚,他看著心裏漏跳了一拍,臉越發的紅。

大家看著一時間破涕為笑,衛進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
齊宵見衛進窘迫,就接了話頭道,“時辰不早了,你們去吧,別耽誤了吉時。”

衛進和明期應是,朝兩人磕頭拜別。

大家送明期出門,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來,衛進將明期接上了花轎,府外圍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,只當是督都府嫁女兒,可轉念一想齊五奶奶自己才成親哪裏有閨女出嫁,打聽了一番才知道,原來嫁的是五奶奶身邊的貼身大丫頭。

這樣的陣仗喜慶,二十幾臺的嫁妝擡出去,比起一些小府裏的小姐們還要熱鬧不止。

明期就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下顛著轎子抹著眼淚出了府。

蓉卿松了一口氣,握著了明蘭的手,道:“家裏也沒什麽事,你帶著青青和小桃還有紅梅去看看,把青竹給我留下來就成。”明蘭不放心蓉卿在家裏,搖頭道,“讓青竹帶她們去吧,奴婢留下來伺候您。”

“五爺在家呢。”蓉卿笑著道,“你去吧,去看看回來再和我說。”

明蘭想了想點頭應是,帶著幾個小丫頭去觀禮,蕉娘一大早就和徐媽媽常媽媽過去主持了,大家一走院子裏頓時安靜下來。

“回去歇著吧。”齊宵扶著蓉卿,看著她臉色發黃,胳膊瘦的沒了肉心疼不已。

蓉卿笑著搖頭:“我又不是病了,坐會兒吧,整天躺著也難受。”她巴著齊宵靠在他胸口,其實一點力氣都沒有,卻不敢叫齊宵知道,若不然他又不知緊張成什麽樣兒,本就不想要孩子,如今再這樣折騰,孩子還沒生他先恨上了。

“蕉娘昨兒包的餃子再讓人端點來?”齊宵把她腿擡起來,按著腿膝下的足三裏穴位,這是宮裏頭太醫教的法子,說是能益氣養血,他每晚回來都要幫著她按個一刻鐘,蓉卿搖著頭,“吃不下,我就歇會兒就好。”

齊宵只得嘆氣,又無力又無奈,半點法子也沒有。

“聽四嫂說公主也派人去廬州了?”蓉卿轉頭問齊宵,齊宵點頭道,“嗯,公主的人去了廬州,不過沒有尋到人。”

趙玉敏派人去廬州找歐氏,想必也是得歐鳴所求,若不然趙玉敏也不會動這個閑心。

“聖上也不說婚期,這樣拖著總不是個事兒。”蓉卿嘆了口氣沒有再說。

晚上明蘭和蕉娘以及幾個丫頭回來,把明期今兒成親的場面說了一遍,蕉娘道:“……兩個孩子也是可憐見的,都沒有父母親眷,不過還好,三個府裏都去了人,連著肖夫人和單夫人身邊的媽媽都過去喝了喜酒,很是熱鬧。”

蓉卿眉梢微挑,問道:“單夫人身邊的媽媽也去了?”蕉娘點著頭,“可不是去了,我一開始見著也是驚了一跳,忙將人迎到正屋裏坐,才知道她是受了單夫人的命特意過來的。”

“六月十二等明期回門,您領著她去給單夫人磕個頭送份回禮去。”蓉卿沒想到單夫人有這個心,“反倒是我們失禮了。”

蕉娘點頭應是:“我急記著。”又問道,“今兒一天都不在府裏,可吃了東西了?”

蓉卿沒說話,這邊齊老太君送來的杜媽媽就道:“吃了兩個餃子,下午又吐了,喝了半碗菌菇湯,這會兒瞧著應該是不會吐了……”李媽媽也點著頭道,“會慢慢好起來的。”

蕉娘嘆了口氣:“喜歡吃,我明兒再多包幾種餡兒。”

第二日蕉娘果然包了七八種的餡兒,齊宵中午下了衙門就回來陪著蓉卿,哄著誘著她吃東西,蓉卿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,即便是吐了她也忍著吃幾口,總歸是能留點東西下來……

等到五月末時,鰲立的信來了,他已經到了北平,見到了廖大人還有周老,預計六月初啟程去永平府,他的信中還夾著一封廖大人的信,信裏頭說了一些北平的事,提到了暮春,今年二月他回灤縣參加了院試,中了秀才!

蓉卿笑著和蕉娘說暮春的事兒,齊宵問道:“暮春就是當年你帶去灤縣的孩子?”

“是!”她點頭道,“廖大人收留了他,將他放在灤縣書院中讀書,沒有想到不過幾年的光景,他已是秀才了。”

齊宵挑眉沒有說話,蓉卿微楞轉頭看他,笑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再吃點。”齊宵現在的任務就是看顧著她吃飯,有時候細心的連杜媽媽和李媽媽都咋舌,暗暗回去和老太君說,齊老太君聽著哈哈大笑,直說齊宵做的好……

蓉卿笑瞇瞇的咬了一口,嚼著就道:“他也是個苦命的,若是能有個好的未來,真是再好不過了。”話落,她心裏一翻,掉過頭去便將剛剛吃的東西吐了出來,齊宵順著她的後背直嘆氣。

“奶奶!”明蘭跑著進了門,上氣不接下氣的,蓉卿漱了口看著她問道,“怎麽了?”

明蘭笑著指著外頭:“奶奶,那盆十八學士開花了。前兒奴婢還去看過不見花苞,剛剛過去澆水一看竟是開花了,真好看,難怪您一直等著她開花呢。”

“真的啊?”蓉卿騰的一下站起來,她等了五年了,終於把它給等開花了,這邊齊宵被她的動作驚了一跳忙扶著她的腰,對明蘭道,“讓人把花搬來。”

蓉卿才想起來自己有孕,忙又小心翼翼的坐下,點著頭道:“快去,搬來我看看。”

“是!”明蘭點著頭跑了出去了,過了一會兒就和院子裏的三四個婆子擡到了院子裏,蓉卿和齊宵出去看,一出門便瞧見高高壯壯的樹幹上綠葉蔥隆,葉瓣肥厚,翠綠之中點綴了五朵足碗口大的或淡粉或淺白的茶花,層層綻放,一瓣簇著一瓣,繾綣妖嬈,芬芳四溢。

蓉卿忍不住走近,鼻尖便聞到一股清香,這香氣卻不似花的嬌態,清清淡淡,自有一股出塵之味,讓人聞之心曠,嘖嘖稱奇。

“真是沒白疼你。”蓉卿看著愛不釋手,伸出手想要摸一摸,卻又怕傷了它,湊近了仔細看去看,青青從花樹後頭探出頭來,笑著道,“奶奶,奴婢數過了,花瓣真的是十八輪!”

蓉卿點著頭高興的吩咐明蘭:“去把國公爺請來。”齊瑞信也愛茶花。

明蘭應是而去,蓉卿仔細端倪又翻著葉子看看,和蕉娘道:“蕉娘,去賞了那個打理的婆子!”蕉娘見她這麽高興,自是點頭道,“是!”

“開花了?”齊瑞信來的很快,拄著拐杖健步如飛,蓉卿笑著道,“父親,您來看看,方才數過了真的是十八輪。”

齊瑞信以前也曾見過一次,但彼時無心賞花只是匆匆一瞥,如今靜下新來再看,眼界心態截然不相同,他看了半刻頷首道:“果然不愧為珍品。”一頓他看著蓉卿,就道,“明日請你們祖母一起過來賞花。”

“好。”蓉卿點著頭道,“難得一見,又開的這樣艷麗,自是要請祖母過來看看。”

十八學士乃難得一見的花種,雖常有卻難伺弄好,開花的更是不多,是以,蓉卿的那一盆花開了五朵,隔了兩日便傳了出去,幾個常走動的夫人紛紛來府裏賞花,這樣一來蓉卿有孕的事情便也瞞不住,眾人從茶花便聊到了孕事。

蓉卿忙了兩人實在受不住,就請了唐氏和樺大奶奶過來幫著照顧,齊宵從福建尋來的葡萄和荔枝送了過來,樺大奶奶看著半筐的荔枝還水汪汪的,葡萄也是色澤明麗,她嘖嘖嘆道:“這會兒荔枝還沒有上市吧,葡萄也是剛出來,你這都弄上吃了!”話落,看著蓉卿低聲道,“沒有瞧出來,五弟可真是個會疼人的。”

蓉卿被她說的不好意思,笑道:“我吐的厲害,五爺看著難受,實在是沒了法子。”又道,“這麽多我吃不完,一會兒你們帶半筐子回去,給孩子們分著吃。”

“我們可不敢。”樺大奶奶笑著拉著唐氏,“我們要吃,就等著上市的時候再吃。”

“嫂嫂。”蓉卿紅了臉,“哪有您這樣總拿我打趣的。”樺大奶奶哈哈大笑,這邊唐氏就道,“弟妹別聽她說,你想吃什麽五弟也實該給你找的,若是不成叫你四哥去尋去。”

蓉卿笑著點頭,說起四哥她到是想到了蘇瑉,來了兩趟見她病歪歪的樣子像是被嚇著了,當初肖玉磬懷孕他沒有多註意,只當輕松的很,沒想到女子有孕這樣受罪,隔日肖玉磬來和她說:“你四哥在你這裏說了什麽,怎麽瞧著回去就有些不對勁兒?”

“怎麽不對勁?”蓉卿被肖玉磬說的一頭霧水,肖玉磬就掩面笑著道,“……回去後和我說話都柔和了許多。”晚上也溫存了很多。

蓉卿聽了哈哈大笑。

這邊樺大奶奶推了推她,道“……是我娘家嫂子親自甌的醬,你吃吃看,若是覺得香我再回家給你討點來。”

“這怎麽好意思。”蓉卿覺得她懷個孕,吃的都跑到樺大奶奶娘家去了,麻煩了一圈人,樺大奶奶笑著道,“你別和我客氣了,這點東西又不當個錢又不是算個寶的,你盡管敞開了吃。”

蓉卿和唐氏皆是失笑。

六月十二,明期回門來,和衛進一起進門來磕頭,蓉卿看著明期的面色,白裏透紅的膚色極好的樣子,她放心的點了點頭,道:“衛進要去驍騎營報道,你也別掛著心,雖一個月只能見幾次,但男子總要有個前程,你可別拖了人家的後腿。”

“奴婢知道了。”明期瞪了眼衛進,“巴不得他趕緊走才好。”

衛進滿臉通紅,蓉卿皺眉道:“哪有這樣說話的。”明期吐吐舌頭,待衛進離開蕉娘就揪著明期的耳朵,道,“是不是人家對你太好了,你倒得意起來了,哪有這樣在外面說自己夫君的道理。”

“哎呀,奴婢知道錯了。”明期捂著耳朵,委屈的道,“你們是不知道,這半個多月我沒一天睡好的,他就跟牛似的,天一黑就開始折騰我!”然後誇張的捶著腰。

誰也沒有想到明期會說出這個話來,眾人一楞,明蘭和青竹哎呀一聲跺腳跑了出去,蓉卿忍了笑,蕉娘伸手又揪住了明期的耳朵:“這話也敢說,真是成了親了就不害臊了。”

明期委屈的看著蓉卿求饒。

“奶奶。”衛進去而覆返,“熬將軍的信來了,五爺方才派人送回來的。”蓉卿點點頭,明期跑過去接來,衛進偷看了她一眼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,蓉卿看衛進這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,指著明期道,“人家老實,你可不能欺負人家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明期將信遞給蓉卿,蓉卿拆開來匆匆一覽,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淡了下去,蕉娘看著問道,“怎麽了,可是鰲將軍有什麽事?”

蓉卿皺著眉將信遞給蕉娘:“您看看。”她方才還奇怪齊宵怎麽讓人把信特意送來,平常他都是自己帶回來給她的。

蕉娘看了一遍,面色大變道:“二老爺怎麽會知道容公子就是暮春的?”一頓又道,“暮春不是回北平了嗎,他也奈何不了他吧。”

“當初在衙門有備案。”蓉卿緊緊蹙了眉頭,“若是有證據依舊能拿了暮春當逃奴治罪。”即便是沒有證據,這件事扯出來也會傷了他的臉面,暮春如今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,如若扯上蘇茂源名聲只會一落千丈為他人生染上汙點。

“這怎麽是好。”蕉娘急的看著蓉卿,蓉卿皺眉道,“你把這信送去給侯爺看看,再請他寫一封信送去永平府去,我這裏給鰲立和廖大人各去一封信。”暮春不容易,她不能讓蘇茂源再毀他一次。

蕉娘應是,明期接了信道:“奴婢去吧,反正奴婢也閑著。”蕉娘也不客氣把信給了明期,明期揣在懷裏匆匆去了侯府。

蓉卿也不知道事情會鬧成什麽樣兒,提筆給鰲立與廖大人各寫了一封信,讓他們無論如何護著暮春,若實在不成就將暮春送到京城來,信由衛進送了出去,蓉卿就坐立難安的等著齊宵回來。

下午酉時初齊宵就從衙門回來,他一進來蓉卿就道:“鰲大哥信裏的意思,父親一副要將暮春繩之於法的打算,還寫了狀紙告暮春!”暮春中了秀才,在永平府各地都上了皇榜的,她也不知道蘇茂源怎麽就知道容行的名字便就是暮春的。

“你別著急。”齊宵安慰她,“我已給鰲立回過信,更何況暮春是廖大人的門生,永平知府即便要審問暮春,也要顧忌廖大人幾分。”
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蓉卿點頭道,“就是怕他雖不能拿暮春怎麽樣,可事情鬧出去難免不會壞了他的名聲,將來他要想入仕途,非議定是不會少。”蘇茂源的孌童,這個名聲可不好聽!

齊宵頷首:“有鰲立在那邊,他知道該怎麽做!”

蓉卿嘆了口氣,也只能寄希望於鰲立和蘇茂渠了。

“還有件事。”齊宵淡淡的道,“公主和歐鳴的婚期定下來了。”

蓉卿正想著暮春的事,冷不丁被他的話說的一楞,問道:“定了?”齊宵頷首,“……太後娘娘應該是熬不了多久,公主怕歐鳴要守孝,便以死相逼聖上百日內完婚。”

太後娘娘不行了?她想到上一次在宮裏見到她時她的精神還很好……不過短短幾個月就病入膏肓了?

轉念她又想到聖上的本意,到也釋然。

讓歐鳴守孝,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!

只是趙玉敏不配合,聖上如今只有她這麽一位當嫁的公主,又是自小寵慣的,大約也擰不過她的意思。

不過她是公主,或許也因此多了一分幸福的把握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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